治戎为长,奇谋为短,理民之干,优于将略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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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戎为长,奇谋为短,理民之干,优于将略的意思是:诸葛亮善于管理军队,治军严整,但在运用奇谋妙计上却有所不足;他治理百姓的才干,优于当统帅的谋略。

这句话是陈寿所著《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中关于对诸葛亮的评价。这篇文章是作者为蜀汉丞相诸葛亮作的传,详细写了诸葛亮的一生。

出于:《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作者:西晋-陈寿

原段为:

当此之时,亮之素志,进欲龙骧虎视,苞括四海,退欲跨陵边疆,震荡宇内。又自以为无身之日,则未有能蹈涉中原、抗衡上国者,是以用兵不戢,屡耀其武。然亮才,于治戎为长,奇谋为短,理民之干,优于将略。而所与对敌,或值人杰,加众寡不侔,攻守异体,故虽连年动众,未能有克。

昔萧何荐韩信,管仲举王子城父,皆忖己之长,未能兼有故也。亮之器能政理,抑亦管、萧之亚匹也,而时之名将无城父、韩信,故使功业陵迟,大义不及邪?盖天命有归,不可以智力争也。?

译文:

在这段期间内,诸葛亮充分表现出他的志向来,那就是激进的话想要囊括全天下,保守的话也想要跨越既有的疆界,震荡国内。又因为他自以为一旦他死了,那么就再也无人能涉足中原,与占尽优势的国家(按:指魏吴)相抗衡了,所以他不停地用兵,一再地显耀他的武略。

然而,诸葛亮的才干,在理兵方面比较擅长,出奇谋却是他的弱点;又治理人民的器识远胜于做为一名将军的谋略。而且,跟他敌对的,人家有的得到杰出的人才相助,再加上众寡悬殊,攻和守的局势也不是一成不变,所以虽然每年劳师动众,却不能成功。

从前萧何推荐韩信,管仲举用王子城父,都是自度自己的长处,不能兼具各方面的缘故。诸葛亮的器识表现在政理上头,大概能跟管仲、萧何相媲美了,可是当时的名将却没有能及得上城父、韩信的,所以,终于使他的功业迟迟不能建立,公理大义也难于伸张了。

这或许是上天的旨意,要把天下归给谁都有定数的,实在不能专拿才智去争取罢!

扩展资料:

除了“治戎为长,奇谋为短,理民之干,优于将略”外关于诸葛亮的其它评价:

司马徽:儒生俗士,岂识时务?识时务者在乎俊杰。此间自有卧龙、凤雏。

刘备: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

孙权:①丞相受遗辅政,国富刑清,虽伊尹格于皇天,周公光于四表,无以远过。?[85]②诸葛丞相德威远著,翼戴本国,典戎在外,信感阴阳,诚动天地,重复结盟,广诚约誓,使东西士民咸共闻知。

傅干:诸葛亮达治知变,正而有谋,而为之相。

孟获: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

贾诩:诸葛亮善治国。

刘晔:诸葛亮明于治而为相。

杨洪:西土咸服诸葛亮能尽时人之器用也。

马良:尊兄应期赞世,配业光国,魄兆远矣。夫变用雅虑,审贵垂明,于以简才,宜适其时。若乃和光悦远,迈德天壤,使时闭于听,世服于道,齐高妙之音,正郑、卫之声,并利于事,无相夺伦,此乃管弦之至,牙、旷之调也。

张裔:公赏不遗远,罚不阿近,爵不可以无功取,刑不可以贵势免,此贤愚之所以佥忘其身者也。

司马懿:①真乃天下奇才也!”“亮虑多决少。②亮志大而不见机,多谋而少决,好兵而无权,虽提卒十万,已堕吾画中,破之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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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天下篇原文及翻译

给你!!好好看哦! 《孟子》梁惠王上

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 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万取千焉,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多不餍。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

孟子见梁惠王,王立于沼上,顾鸿雁麋鹿,曰:“贤者亦乐此乎?”孟子对曰:“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诗云: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王在灵囿,麋鹿攸伏,麋鹿濯濯,白鸟鹤鹤,王在灵沼,于轫鱼跃。文王以民力为台为沼,而民欢乐之,谓其台曰灵台,谓其沼曰灵沼。乐其有麋鹿鱼鳖。古之人与民偕乐,故能乐也。汤誓曰:时日害丧,予及汝偕亡。民欲与之偕亡,虽有台池鸟兽,岂能独乐哉!”

梁惠王曰:“寡人愿安承教。” 孟子对曰:“杀人以梃与刃,有以异乎?”曰:“无以异也。”“以刃与政,有以异乎?”曰:“无以异也。”曰:“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兽相食,且人恶之。为民父母,行政不免于率兽而食人。仲尼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为其象人而用之也。如之何其使斯民饥而死也?”

梁惠王曰:“晋国,天下莫强焉,叟之所知也。及寡人之身,东败于齐,长子死焉;西丧地于秦七百里;南辱于楚。寡人耻之,愿比死者一洒之,如之何则可?”孟子对曰:“地方百里而可以王。王如施仁政于民,省刑罚,薄税敛,深耕易耨。壮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长上,可使制梃以挞秦楚之坚甲利兵矣。彼夺其民时,使不得耕耨以养其父母,父母冻饿,兄弟妻子离散。彼陷溺其民,王往而征之,夫谁与王敌?故曰:‘仁者无敌。’王请勿疑!”

梁惠王曰:“寡人之于国也,尽心焉耳矣。河内凶,则移其民于河东,移其粟于河内。河东凶亦然。察邻国之政,无如寡人之用心者。邻国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孟子对曰:“王好战,请以战喻。填然鼓之,兵刃既接,弃兵曳甲而走,或百步而后止,或五十步而后止。以五十步笑百步,则何如?”曰:“不可。直不百步耳,是亦走也。”曰:“王如知此,则无望民之多于邻国也。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污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如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途有饿莩而不知发。人死,则曰:非我也,岁也。是何异于刺人而杀之,曰:非我也,兵也。王无罪岁,斯天下之民至焉。…

《孟子》梁惠王下

《孟子》梁惠王下

暴见孟子曰:“暴见于王,王语暴以好乐,暴未有以对也。曰好乐何如?”孟子曰:“王之好乐甚,则齐国其庶几乎!”他日见于王曰:“王尝语庄子以好乐,有诸?”王变乎色曰:“寡人非能好先王之乐也,直好世俗之乐耳。”曰:“王之好乐甚,则齐国其庶几乎!今之乐,犹古之乐也。”曰:“可得闻与?”曰:“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曰:“不若与人。”曰:“与少乐乐,与众乐乐,孰乐?”曰:“不若与众。”“臣请为王言乐。今王鼓乐于此,百姓闻王钟鼓之声,管龠之音,举疾首蹙额而相告曰:’吾王之好鼓乐,夫何使我至于此极也?父子不相见,兄弟妻子离散。’今王田猎于此,百姓闻王车马之音,见羽旄之美,举疾首蹙额而相告曰:’吾王之好田猎,夫何使我至于此极也?父子不相见,兄弟妻子离散。’此无他,不与民同乐也。今王鼓乐于此,百姓闻王钟鼓之声,管龠之音,举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吾王庶几无疾病与,何以能鼓乐也?’今王田猎于此,百姓闻王车马之音,见羽旄之美,举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吾王庶几无疾病与,何以能田猎也?’此无他,与民同乐也。今王与百姓同乐,则王矣。”

齐宣王问曰:“文王之囿,方七十里,有诸?”孟子对曰:“于传有之。”曰:“若是其大乎?”曰:“民犹以为小也。”曰:“寡人之囿,方四十里,民犹以为大,何也?”曰:“文王之囿,方七十里,刍荛者往焉,雉兔者往焉。与民同之,民以为小,不亦宜乎?臣始至于境,问国之大禁,然后敢入。臣闻郊关之内,有囿方四十里,杀其麋鹿者,如杀人之罪。则是方四十里,为阱于国中,民以为大,不亦宜乎?”…

《孟子》公孙丑上

《孟子》公孙丑上

公孙丑问曰:“父子当路于齐,管仲晏子之功,可复许乎?”孟子曰:“子诚齐人也,知管仲晏子而已矣。或问乎曾皙曰:’吾子与子路孰贤?’曾皙蹙然曰:’吾先子之所畏也。’曰:’然则吾子与管仲孰贤?’曾皙怫然不悦曰:’尔何曾比予于管仲?管仲得君,如彼其夺也,行乎国政,如彼其久也,功烈,如彼其卑也。尔何曾比予于是?’曰管仲,曾皙之所不为也,而子为我愿之乎?”曰:“管仲以其君霸,晏子以其君显,管仲晏子犹不足为与?”曰:“以齐王,由反手也。”曰:“若是,则弟子之惑滋甚。且以文王之德,百年而后崩,犹未洽于天下,武王周公继之,然后大行。今言王若易然,则文王不足法与?”曰:“文王何可当也。由汤至于武丁,贤圣之君六七作,天下归殷久矣,久则难变也。武丁朝诸侯有天下,犹运之掌也。纣之去武丁,未久也。其故家遗俗流风善政,犹有存者。又有微丁微仲王子比干箕子胶鬲,皆贤人也,相与辅相之,故久而后失之也。尺地莫非其有也,一民莫非其臣也。然而文王犹方百里起,是以难也。齐人有言曰: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嵫基,不如待时。今时则易然也。夏后殷周之盛,地未有过千里者也,而齐有其地矣。鸡鸣狗吠相闻,而达乎四境,而齐有其民矣。地不改辟矣,民不改聚矣,行仁政而王,莫之能御也。且王者之不作,未有疏于此时者也;民之憔悴于虐政,未有甚于此时者也。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孔子曰:’德之流行,速于置邮而传命。’当今之时,万乘之国,行仁政,民之悦之,犹解倒悬也。故事半古之人,功必倍之。惟此时为然。”

公孙丑问曰:“夫子加齐之卿相,得行道焉,虽由此霸王不异矣。如此则动心否乎?”孟子曰:“否。我四十不动心。”曰:“若是,则夫子过孟贲远矣。”曰:“是不难,告子先我不动心。”曰:“不动心有道乎?”曰:“有。北宫黝之养勇也,不肤挠,不目逃,思以一毫挫于人,若挞之于市朝。不受于褐宽博,亦不受于万乘之君。视刺万乘之君,若刺褐夫。无严诸侯,恶声至,必反之。孟施舍之所养勇也。曰:’视不胜,犹胜也。量敌而后进,虑胜而后会,是畏三军者也。舍岂能为必胜哉?能无惧而已矣。’孟施舍似曾子,北宫黝似子夏。夫二子之勇,未知其孰贤,然而孟施舍守约也。昔者曾子谓子襄曰:’子好勇乎?吾尝闻大勇于夫子矣。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孟施舍之守气,又不如曾子之守约也。”曰:“敢问夫子之不动心,与告子之不动心,可得闻与?”“告子曰:’不得于言,勿求于心,不得于心,勿求于气。’’不得于心,勿求于气’,可;’不得于言,勿求于心’,不可。夫志,气之帅也;气,体之充也。夫志至焉,气次焉。故曰持其志,无暴其气。”“既曰志至焉,气次焉,又曰持其志,无暴其气者,何也?”曰:“志壹则动气,气一则动志也。今夫蹶者趋者,是气也,而反动其心。”“敢问夫子恶乎长?”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敢问何谓浩然之气?”曰:“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兼于心,则馁矣。我故曰告子未尝知义,以其外之也。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无若宋人然。宋人有闵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芒芒然归,谓其人曰:’今日病矣,予助苗长矣。’其子趋而往视之,苗则槁矣。天下之不助苗长者寡矣。以为无益而舍之者,不耘苗者也;助之长者,揠苗者也。非徒无益,而又害之。”“何谓知言?”曰:“陂辞知其所蔽,*辞知其所陷,邪辞知其所离,遁辞知其所穷。生于其心,害于其政,害于其事。圣人复起,必从吾言矣。”“宰我子贡,善为说辞;冉牛闵子颜渊,善言德行,孔子兼之,曰:’我于辞命,则不能也。’然则夫子既圣矣乎?”曰:“恶,是何言也?昔者子贡问于孔子曰:’夫子圣矣乎?’孔子曰:’圣则吾不能。我学不厌而教不倦也。’子贡曰:’学不厌,智也;教不倦,仁也。仁且智,夫子既圣矣。’夫圣,孔子不居。是何言也!”“昔者窃闻之,子夏子游子张,皆有圣人之一体;冉牛闵子颜渊,则具体而微,敢问所安?”曰:“姑舍是。”曰:“伯夷伊尹何如?”曰:“不同道。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则进,乱则退,伯夷也。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进,乱亦进,伊尹也。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可以久则久,可以速则速,孔子也。皆古圣人也,吾未能有行焉。乃所愿,则学孔子也。”“伯夷伊尹于孔子,若是班乎?”曰:“否。自有生民以来,未有孔子也。”曰:“然则有同与?”曰:“有。得百里之地而君之,皆能以朝诸侯有天下。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为也。是则同。”曰:“敢问其所以异?”曰:“宰我子贡有若,智足以知圣人,污不至阿其所好。宰我曰:’以予观于夫子,贤于尧舜远矣。’子贡曰:’见其礼而知其政,问其乐而知其德,由百世之后,等百世之王,莫之能违也。自生民以来,未有夫子也。’有若曰:’岂惟民哉,麒麟之于走兽,凤凰之于飞鸟,泰山之于丘垤,河海之于行潦,类也。圣人之于民,亦类也。出于其类,拔乎其萃。自生民以来,未有盛于孔子也。’”

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国。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诗云: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此之谓也。”

孟子曰:“仁则荣,不仁则辱。今恶辱而居不仁,是犹恶湿而居下也。如恶之,莫如贵德而尊士。贤者在位,能者在职,国家闲暇,及是时明其政刑,虽大国必畏之矣。诗云:迨天之未阴雨,撤彼桑土,绸缪牖户,今此下民,或敢侮予。孔子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能治其国家,谁敢侮之?今国家闲暇,及是时,般乐怠敖,是自求祸也。祸福无不自己求之者。诗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谓也。”

《孟子》公孙丑下

《孟子》公孙丑下

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环而攻之而不胜。夫环而攻之,必有得天时者矣,然而不胜者,是天时不如地利也。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故曰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孟子将朝王,王使人来曰:“寡人如就见者也,有寒疾,不可以风,朝将视朝,不识可使寡人得见乎?”对曰:“不幸而有疾,不能造朝。”明日出吊于东郭氏。公孙丑曰:“昔者辞以病,今日吊,或者不可乎?”曰:“昔者疾,今日愈,如之何不吊?”王使人问疾,医来,孟仲子对曰:“昔者有王命,有采薪之忧,不能造朝,今病小愈,趋造于朝,我不识能至否乎?”使数人要于路曰:“请必无归而造于朝。”不得已而之景丑氏宿焉。景子曰:“内则父子,外则君臣,人之大伦也。父子主恩,君臣主敬,丑见王之敬子也,未见所以敬王也。”曰:“恶,是何言也。齐人无以仁义与王言者,岂以仁义为不美也,其心曰:是何足与言仁义也云尔。则不敬莫大乎是。我非尧舜之道,不敢以陈于王前。故齐人莫如我敬王也。”景子曰:“否,非此之谓也。礼曰:父召无诺,君命召,不俟驾。固将朝也,闻王命而遂不果,宜与夫礼若不相似然。”曰:“岂谓是与?曾子曰:晋楚之富,不可及也,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义,吾何兼乎哉?夫岂不义而曾子言之。是或一道也。天下有达尊三:爵一,齿一,德一。朝廷莫如爵,乡党莫如齿,辅世长民莫如德。恶得有其一,以慢其二哉?故将大有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欲有谋焉则就之,其尊德乐道,不如是不足与有为也。故汤之于伊尹,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王。桓公之于管仲,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霸。今天下地丑德齐,莫能相尚,无他,好臣其所教,而不好臣其所受教。汤之与伊尹,桓公之于管仲,则不敢召。管仲且犹不可召,而况不为管仲者乎?”

陈臻问曰:“前日于齐,王馈兼金一百而不受,于宋,馈七十镒而受,于薛,馈五十镒而受。前日之不受是,则今日之受非,今日之受是,则前日之不受非也。夫子必居一于此矣。”孟子曰:“皆是也。当在宋也,予将有远行,行者必以赆。辞曰馈赆,予何为不受?当在薛也,予有戒心,辞曰闻戒,故为兵馈之,予何为不受?若与齐,则未有处也,无处而馈之,是货之也。焉有君子而可以货取乎?”…

1.原文:

天下之治方术者多矣,皆以其有为不可加矣!古之所谓道术者,果 恶乎在?曰:“无乎不在。”曰∶“神何由降?明何由出?”“圣有所生,王有所成,皆原于一。”不离于宗,谓之天人;不离于精,谓 之神人;不离于真,谓之至人。以天为宗,以德为本,以道为门,兆 于变化,谓之圣人;以仁为恩,以义为理,以礼为行,以乐为和,熏 然慈仁,谓之君子;以法为分,以名为表,以参为验,以稽为决,其 数一二三四是也,百官以此相齿;以事为常,以衣食为主,蕃息畜藏 ,老弱孤寡为意,皆有以养,民之理也。古之人其备乎!配神明,醇 天地,育万物,和天下,泽及百姓,明于本数,系于末度,六通四辟 ,小大精粗,其运无乎不在。其明而在数度者,旧法、世传之史尚多 有之;其在于《诗》、《书》、《礼》、《乐》者,邹鲁之士、缙绅 先生多能明之。《诗》以道志,《书》以道事,《礼》以道行,《乐 》以道和,《易》以道阴阳,《春秋》以道名分。其数散于天下而设 于中国者,百家之学时或称而道之。

天下大乱,贤圣不明,道德不一。天下多得一察焉以自好。譬如耳 目鼻口,皆有所明,不能相通。犹百家众技也,皆有所长,时有所用 。虽然,不该不遍,一曲之士也。判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察古人 之全。寡能备于天地之美,称神明之容。是故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 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悲夫!百家往而不 反,必不合矣!后世之学者,不幸不见天地之纯,古人之大体。道术 将为天下裂。

不侈于后世,不靡于万物,不晖于数度,以绳墨自矫,而备世之急 。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墨翟、禽滑厘闻其风而说之。为之大过,已 之大顺。作为《非乐》,命之曰《节用》。生不歌,死无服。墨子泛 爱兼利而非斗,其道不怒。又好学而博,不异,不与先王同,毁古之 礼乐。黄帝有《咸池》,尧有《大章》,舜有《大韶》,禹有《大夏 》,汤有《大濩》,文王有辟雍之乐 ,武王、周公作《武》。古之丧礼,贵贱有仪,上下有等。天子棺椁 七重,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今墨子独生不歌,死不服,桐 棺三寸而无椁,以为法式。以此教人,恐不爱人;以此自行,固不爱 己。未败墨子道。虽然,歌而非歌,哭而非哭,乐而非乐,是果类乎 ?其生也勤,其死也薄,其道大觳。使人忧,使人悲,其行难为也。恐其不 可以为圣人之道,反天下之心。天下不堪。墨子虽独能任,奈天下何 !离于天下,其去王也远矣!墨子称道曰:“昔禹之湮洪水,决江河 而通四夷九州也。名山三百,支川三千,小者无数。禹亲自操橐耜而 九杂天下之川。腓无跋,胫无毛,沐甚雨,栉疾风,置万国。禹大圣 也,而形劳天下也如此。”使后世之墨者,多以裘褐为衣,以屐蹻为 服,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曰:“不能如此,非禹之道也,不足谓墨 。”相里勤之弟子,五侯之徒,南方之墨者若获、已齿、邓陵子之属 ,俱诵《墨经》,而倍谲不同,相谓别墨。以坚白同异之辩相訾,以 奇偶不仵之辞相应,以巨子为圣人。皆愿为之尸,冀得为其后世,至 今不决。墨翟、禽滑厘之意则是,其行则非也。将使后世之墨者,必 以自苦腓无跋、胫无毛相进而已矣。乱之上也,治之下也。虽然,墨 子真天下之好也,将求之不得也,虽枯槁不舍也,才士也夫!

不累于俗,不饰于物,不苟于人,不忮于众,愿天下之安宁以活民 命,人我之养,毕足而止,以此白心。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宋钘、 尹文闻其风而悦之。作为华山之冠以自表,接万物以别宥为始。语心 之容,命之曰“心之行”。以聏合欢,以调海内。请欲置之以为主。 见侮不辱,救民之斗,禁攻寝兵,救世之战。以此周行天下,上说下 教。虽天下不取,强聒而不舍者也。故曰:上下见厌而强见也。虽然 ,其为人太多,其自为太少,曰:“请欲固置五升之饭足矣。”先生 恐不得饱,弟子虽饥,不忘天下,日夜不休。曰:“我必得活哉!” 图傲乎救世之士哉!曰:“君子不为苛察,不以身假物。”以为无益 于天下者,明之不如己也。以禁攻寝兵为外,以情欲寡浅为内。其小 大精粗,其行适至是而止。

公而不党,易而无私,决然无主,趣物而不两,不顾于虑,不谋于 知,于物无择,与之俱往。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彭蒙、田骈、慎到 闻其风而悦之。齐万物以为首,曰:“天能覆之而不能载之,地能载 之而不能覆之,大道能包之而不能辩之。”知万物皆有所可,有所不 可。故曰:“选则不遍,教则不至,道则无遗者矣。”是故慎到弃知 去己,而缘不得已。泠汰于物,以为道理。曰:“知不知,将薄知而 后邻伤之者也。”謑髁无任,而笑天下之尚贤也;纵脱无行,而非天 下之大圣;椎拍輐断,与物宛转;舍是与非,苟可以免。不师知虑, 不知前后,魏 然而已矣。推而后行,曳而后往。若飘风之还,若羽之旋,若磨石之 隧,全而无非,动静无过,未尝有罪。是何故?夫无知之物,无建己 之患,无用知之累,动静不离于理,是以终身无誉。故曰:“至于若 无知之物而已,无用贤圣。夫块不失道。”豪桀相与笑之曰:“慎到 之道,非生人之行,而至死人之理。”适得怪焉。田骈亦然,学于彭 蒙,得不教焉。彭蒙之师曰:“古之道人,至于莫之是、莫之非而已 矣。其风窨然,恶可而言。”常反人,不见观,而不免于魭断。其所 谓道非道,而所言之韪不免于非。彭蒙、田骈、慎到不知道。虽然, 概乎皆尝有闻者也。

以本为精,以物为粗,以有积为不足,澹然独与神明居。古之道术 有在于是者,关尹、老聃闻其风而悦之。建之以常无有,主之以太一 。以濡弱谦下为表,以空虚不毁万物为实。关尹曰:“在己无居,形 物自著。”其动若水,其静若镜,其应若响。芴乎若亡,寂乎若清。 同焉者和,得焉者失。未尝先人而常随人。老聃曰:“知其雄,守其 雌,为天下溪;知其白,守其辱,为天下谷。”人皆取先,己独取后 。曰:“受天下之垢”。人皆取实,己独取虚。“无藏也故有余”。 岿然而有余。其行身也,徐而不费,无为也而笑巧。人皆求福,己独 曲全。曰:“苟免于咎”。以深为根,以约为纪。曰:“坚则毁矣, 锐则挫矣”。常宽容于物,不削于人。虽未至于极,关尹、老聃乎, 古之博大真人哉!

寂漠无形,变化无常,死与?生与?天地并与?神明往与?芒乎何 之?忽乎何适?万物毕罗,莫足以归。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庄周闻 其风而悦之。以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时恣纵而不傥, 不奇见之也。以天下为沈浊,不可与庄语。以卮言为曼衍,以重言为 真,以寓言为广。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敖倪于万物。不谴是非, 以与世俗处。其书虽环玮,而连犿无伤也。其辞虽参差,而諔诡可观 。彼其充实,不可以已。上与造物者游,而下与外死生、无终始者为 友。其于本也,弘大而辟,深闳而肆;其于宗也,可谓稠适而上遂矣 。虽然,其应于化而解于物也,其理不竭,其来不蜕,芒乎昧乎,未 之尽者。

惠施多方,其书五车,其道舛驳,其言也不中。历物之意,曰:“ 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内,谓之小一。无厚,不可积也,其大 千里。天与地卑,山与泽平。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大同而与小 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南方 无穷而有穷。今日适越而昔来。连环可解也。我知天之中央,燕之北 、越之南是也。泛爱万物,天地一体也。”惠施以此为大,观于天下 而晓辩者,天下之辩者相与乐之。卵有毛。鸡有三足。郢有天下。犬 可以为羊。马有卵。丁子有尾。火不热。山出口。轮不蹍地。目不见。 指不至,至不绝。龟长于蛇。矩不方,规不 可以为圆。凿不围枘。飞鸟之景未尝动也。镞矢之疾,而有不行、不 止之时。狗非犬。黄马骊牛三。白狗黑。孤驹未尝有母。一尺之棰, 日取其半,万世不竭。辩者以此与惠施相应,终身无穷。桓团、公孙 龙辩者之徒,饰人之心,易人之意,能胜人之口,不能服人之心,辩 者之囿也。惠施日以其知与之辩,特与天下之辩者为怪,此其柢也。 然惠施之口谈,自以为最贤,曰:“天地其壮乎,施存雄而无术。” 南方有倚人焉,曰黄缭,问天地所以不坠不陷,风雨雷霆之故。惠施 不辞而应,不虑而对,遍为万物说。说而不休,多而无已,犹以为寡 ,益之以怪,以反人为实,而欲以胜人为名,是以与众不适也。弱于 德,强于物,其涂隩矣。由天地之道观惠施之能,其犹一蚊一虻之劳者也。其于物也何庸!夫充一尚可, 曰愈贵,道几矣!惠施不能以此自宁,散于万物而不厌,卒以善辩为 名。惜乎!惠施之才,骀荡而不得,逐万物而不反,是穷响以声,形 与影竞走也,悲夫!

2.译文:

当今战国时代,学术领域,专家很多,都认为自己登 峰造极了。古人讲道术,就是求真理,不局限于学术领域 。所谓道术,到底在何处呢?正确的回答是无处不在。道 术既然无处不在,那么宇宙精神从何处来?天上掉下来的 吗?那么人类智慧从何处来?地下冒上来的吗?不,不。 体现宇宙精神的圣人相继产生,体现人类智慧的贤王相继 兴起,皆受赐于唯一的道。

啊,美德完备的远古大酋长!宇宙精神,人类智慧体 现在他门身上。他们观天察地,运用天文地理知识,驯养 野生动物,优育野生植物,缓和各氏族之间的流血冲突, 福利平均赐给氏族社会全体成员,创建了至德之世的理想 国。他们,代代传承的远古大酋长,悟得本体原理,拿出 具体方法,用来繁荣氏族社会。他们悟得的原理,道。他 们拿出的方法,术。原理和方法相结合,便是古人讲的道 术。道术不受空间和时间的限制,没有宏观和微观的区别 ,怎样运用都行得通。古人讲的道术,作为文化遗产,至 今犹存。一是鲜明的保留在古老的乡规民约里,一辈传一 辈,史书多有记载。二是反映在《诗》《书》《礼》《乐 》这些著作里,孔门儒派先生多能阐明沿革。三是流散在 天下诸侯国,传播在中州学术界,各家各派在课堂上偶尔 也各取所需的吹一吹。

当今天下大乱,纵有体现宇宙精神的圣人,纵有体现 人类智慧的贤王,也只好韬光晦迹做隐士。各家各派,各 修各的所谓道,各养各的所谓德,哪有共同语言。学术界 那么多自恋的独眼龙,只晓得爱自己,看问题又片面。有 一个人,耳不聋,目不盲,鼻不寒,嘴不哑,可就是耳目 鼻嘴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成了废物。百家百派组合成学 术界,很象这个废物。孤立的看,每家每派皆有一技之长 ,偶尔也能有用处。可惜他们是专家,听的专听,视的专 视,嗅的专嗅,讲的专讲,彼此隔绝,不能旁通,所以都 很片面,没有普遍的见识。他们不过是山沟中河湾内缺少 见识的酸秀才罢了,哪谈得上道术呢。学术界的这类专家 ,各家各派都很不少,专会割裂客观世界的整体,打破万 事万物的常规,抹杀远古圣人贤王的美德。他们的著作里 不可能有客观世界整体的认识,他们的头脑里不可能有宇 宙精神和人类智慧的影子。整个学术界成了大废物,内圣 外王之道必然倒霉,受压抑,难振作。于是各家各派随便 分砍道术成为学术,各取所需嘛,拿起就跑了。他们四面 八方乱跑,都说自己找着道了。而且一跑不回头,可悲啊 可悲,永远失掉了合作的可能!未来的学者们,我对你们 表示同情,如果你们找不到古典的客观世界整体论,如果 你们不晓得远古时代圣人贤王的美德,你们很难理解内圣 外王之道有何美妙。那是因为道术已经倒霉,早被诸子百 家砍得七零八落了。

古人讲的道术无处不在,而今变质成为学术,难复旧 观,陷入现代危机,前景暗淡。现在有必要对以下六家作 一番评论,从中汲取经验教训,以供未来的学者们采择。

一勤二俭三朴实,力戒奢侈以免影响后人,力戒铺张 以免浪费物力,力戒宣扬以免空谈原理和方法,用严格的 纪律自我约束,提倡见义勇为,赴汤蹈火,拯救社会。古 人讲道术,有倾向这种主张的派别。战国时代初期,宋国 的墨翟,亦即墨子,和弟子禽滑厘,仰慕这种勤俭朴实的 主张,继承并加以发展,创立墨家。墨家的主张未免太偏 激,普通人不容易接受。组织纪律也太严格,生活其中而 如鱼得水的,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墨子作《非乐》,所以 音乐也属于奢侈品,终身不唱不听。墨子又作《节用》, 所以葬仪也属于铺张事,死了不用衣衾入殓。墨子主张博 爱众人,均沾利益,反对战争。个人修养方面,要求克制 感情,不许发怒。他本人又好学,见多识广。难得的是生 活方式不搞特殊,能同平民打成一片,不像个读书人,可 就是不理睬儒家推崇的尧舜禅让啦汤武革命啦那一套传统 。传统中的礼乐制度,他尤其反感,常给以抨击。

说到礼乐制度,还得多讲几句。黄帝精通音乐原理, 作《咸池曲》。尧帝有《大章曲》。舜帝有《大韶曲》。 夏禹王有《大夏曲》。商汤王有《大□[镬字‘钅’换‘ 氵’旁]曲》。周文王有《辟雍曲》。周武王有周公作的 《武舞曲》。以上乐曲用于国家祭祀典礼,寓教于乐。古 代礼法即繁且严,这里单讲丧葬礼法。古代丧葬,仪式有 贵有贱,规格有高有低,因人而异。内棺外椁,天子七层 ,诸候国王五层,官员三层,士人两层,亦即一棺一椁。 当今独有墨家反抗礼乐制度,终身不唱不听音乐,死了不 用衣衾入殓,还规定泡桐树做棺材,厚度不过三寸,取消 外椁,力求俭朴。这一系列大严格的规定,拿去要求外人 ,很难体现博爱精神,拿来要求自己,当然无意爱及自身 。如此说来,岂不违背了墨家主义吗?不过,他们是用激 烈的歌声反对音乐,他们是用痛苦的泪水反对哭丧,他们 是用快活的情绪反对享乐。你当他们真是那么一回事吗? 这些硬汉子,生前勤劳,死后萧条,未免太残酷,他们的 道!使人害怕啊,使人寒心啊,他们的道苦人所难啊,恐 怕算不上圣人之道吧。违反当代潮流,天下人受不了。纵 有墨子独挑重担,天下人不理睬,奈何!不合时宜,还谈 什么内圣外王,差得远啊!

墨子最崇拜夏禹王,赞美说:“昔年禹爷领导抗洪, 疏浚长江黄河,踏遍四境九州,勘定山岳三百座,查明江 河支流三千条,一一命名,小丘小水尚未统计在内。禹爷 亲临抗洪前线,挖泥抬土,开沟排涝,汇天下水系入长江 黄河。他老人家可辛苦啦,步行走瘦了腿肉,涉水浸脱了 胫毛,雨洗澡,风梳头,安置千村万落,建立地方政权。 一个划时代的大圣人哟,为拯救百姓,劳累成这样。我们 不勤俭,行吗!”所以墨子的门徒遵照老师的训示,一个 个老羊皮袄布衬衣,[革及]木履,穿草鞋,日夜操劳。最 能吃苦的便是好同志,大家向他看齐。他们宣言:“谁享 乐谁腐化,开除谁!不能吃苦便是背叛禹道,没资格入墨门!”

以上是早期墨家的情况。后来墨子死了,情况大变。 从正统派内分裂出两个南派,一个南派以相里勤的弟子伍 候为首,另一个南派以苦获、已齿、邓陵子为首,各招门 徒。两个南派同样奉《墨经》为纲领,却各持异议合不拢 ,互相指责对方叛墨。他们对一勤二俭三朴实的传统不感 兴趣,而热中于坚白论、同异论、奇偶论的争辩,批评反 批评,诋毁反诋毁,嘴仗打不完。此外,又在本派组织内 部推举圣人,号称巨子,亦即大哥。墨家同志都渴望当大哥。因为当了大哥便有资格扮演墨子接受同志们的跪拜, 大家都得承认他是墨子转世。大哥的争夺战至今打得冤冤不解。

平心而论,墨子和禽滑厘的理想确实很不错,错在他 们的主张太偏激,他们的做法行不通。他们诱使墨家后辈 自找苦吃,饿瘪腿肉,扯掉胫毛,以便向上爬,如此而已 矣。制造动乱,墨家内行。实现安定,墨家外行。不过, 墨子博爱天下民众,倒是真的。象他这样的人,现在找不 到了。吃苦耐劳,面黄肌瘦,认准理想不回头。德说不上 ,总该承认他才干超群吧。

不同流合污,也不故作干净,不讨好众人,也不得罪 百姓,唯愿天下太平,大家保全性命,群众生活,个人生 活,一律维持最低水准,不许享受过分,从而清洗人心, 纯洁精神。古人讲道术,有倾向这种主张的派别。当代有 宋钘和尹文,两位皆属齐国稷下学派人物, 仰慕这种低调务实的主张,继承并加以发展,创立宋尹学 派。宋尹学派的人戴华山冠。这种圆筒形的帽子是他们发 明的,上下圆周一样大,表示社会平等是他们的理想。他 们待人接物,首先强调破除社会等级制度,一视同仁。以 心换心,提倡容忍,反对斗争。在容忍二字上狠下功夫, 便是所谓内心修养。主动妥协,握手言欢。调和矛盾,社 会治安。要求上上下下各界人士,以这十六个字为纲,铭 记在心,用来指导个人行为和社会活动。宋尹学派的人, 听说民间械斗,便急忙去现场当和事佬,被双方唾骂也不 生气。两国快打仗了,他们又去斡旋,要求停战,和平谈 判。他们就这样到处跑,跑遍天下各国,向官方进言,向 民间宣传,不要武斗,不要作战。对方听不入耳,他们仍 然苦口婆心的穷唠叨。难怪社会上有笑话揶揄宋尹学派: “上头烦,下头厌,唯有他们不疲倦。”

宋尹学派为社会服务太多,为自身服务太少。他们枵 (读肖,空)腹跑腿,主人备饭招待。他们谦辞:“请勿 破费。五升米熬粥,俺们足够啦。”做先生的常忧不饱, 做弟子的饿得眼花,还须努力克服,胸怀天下。他们日夜 奔忙,营养不良,一个个的累垮了,还互相鼓励:“同志 们,咱们没有权利死亡。活下去!坚决活下去!”救世主 下凡,充当救世士。听这口吻,多么自豪!他们不喜争鸣 ,宣称:“君子人嘛,难得糊涂最好,何必目光深刻,专 挑别人漏眼,俺们决不献身学术!”百家争鸣,他们认为 无助于天下的太平。与其证他人之伪,不如养自己的神, 想在理论上同他们交锋,那是白费气力。

总而言之,宋尹学派救世以禁攻休战,罢兵活民为主 题,修身以淡化感情,克制物欲为主题。他们的学说,宏 观运用也好,微观运用也好,皆不超出这两个主题,如此 而已。

态度公正,不结党,不私利,不抱先入为主的成见, 处世随大流,为人不立异,办案不必顾虑,也不必算计, 面对社会问题,敢于干预。古人讲道术,有倾向这种主张 的派别。当代有齐国的隐士彭蒙和两位弟子,一是田骄, 一是慎到,三人皆属齐国稷下学派人物,仰慕这种按理依 法的主张,继承并加以发展,创立法家。法家从政,田骄 和慎到做齐国大官。他们面对社会问题,首先强调齐物, 万物按理一刀切齐,意思是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和在 下庄周的齐物不相同,幸勿致误。他们解释齐物的必要性 ,是这样说的:“万物复杂。天能覆盖万物,不能乘载万 物。地能乘载万物,不能覆盖万物。道能包罗万物,不能 分辨万物。任何一物皆有其被肯定的理由,也皆有其被否 定的理由。人嘛,同样如此。所以,不要挑选,挑选就会 有所偏袒;不要教育,教育就会扭伤本性。最佳的政策是 按理依法,大网一撒,赏者自有赏,罚者自有罚,包罗无 遗啦。”

既然讲理讲法就能解决问题,所以慎到鄙薄客观知识 ,排除主观意愿,甘当执法机械手,赏罚出于不得己,把 法网的淘汰机制视为天理。什么客观知识,慎到眼里一钱 不值。他说:“学自己不懂的知识,强迫自己钻研,伤脑 筋,反而害自己。”不要知识,他只要执法吏。自己油滑 不负责,自己放荡不顾脸,他却笑骂天下的大圣大贤。慎 到办案,敲铁[钅追],打竹板,绑赴杀场快刀砍。随着量 刑的轻重,刑罚不断的变换。被告放弃申辩是非曲直,或 能从宽幸免。不请教知识,不学习思考,不调查前因,不 估计后果,巍巍然坐堂审案而已矣。慎到执法,做出一副 不得已的样子,赏似乎是外力推着他去赏的,罚似乎是外 力拖着他去罚的。不得已啊,犹如龙卷风的回旋,水碾的 转圈圈,飘坠的羽毛划一条优美的螺纹线。他是如此安全 ,不受责难。审案不审案,皆无错误可犯。纵然发现错判 ,罪责也由外力承担。为何如此安全?因为他是无知无识 的被动体,不存在主观意愿和客观知识惹起的麻烦。审案 不审案,他都按理依法办事,所以终身无佳话可流传。人 无佳话可流传,也就无忧患。难怪慎到说:“我的道嘛, 简单,努力争取做一个无知无识的被动体,功德即告圆满 。不必做圣贤,圣贤不合我的道,还不如泥巴瓦片。”社 会上的一帮豪侠,他们是法家的眼中钉,聚义嘲笑:“慎 到的道不要人活,要咱们都死硬,见他妈的鬼!”

田骄和慎到差不多,兹不赘述。田骄当初拜在彭蒙门 下,不必恭听教导,便己心领神会,所谓不言而教。不过 他们确实也讲不出多少道理。彭蒙的老师就这样说过:“ 古人教导学生,哪有什么理论体系可讲,不过是辅导他忘 却是非观念罢了。那时候的学风寂静无哗,何曾用得着语 言的罗唆。”

总而言之,法家的那一套往往忤逆人性,不受欢迎。 要实践法家理论,终不免动用刑具。他们的道绝非正道, 他们宣扬的真理归根结柢是谬论。彭蒙以及田骄和慎到都 不懂道术。不过,从他们的理论上看,还得承认他们大概 风闻过道术吧。

重道德,轻物质,务虚不务实,认为一切有作有为只 能引起社会不满,认为个人发财致富只能造成普遍不足, 所以恬淡避世,皈依宇宙精神和人类智慧,求得自我完善 。古人讲道术,有倾向这种主张的派别。战国时代以前, 周平王在位时,函谷关的一位关尹,关尹就是守关的令尹 ,非姓非名,后人以官职称呼他,他和老聃仰慕这种清静 无为的主张,继承并加以发展,创立道家。道家发明常无 常有两个基础概念,认为无和有乃是自然而然存在的矛盾 的统一,用来解释宇宙和万物的变化。道家尊奉大一,那 是道的伟大的唯一的本源。道家待人接物,表现柔弱谦卑 ,以虚心容忍的态度,取得不干涉的实效,让万物按规律 自生自灭。

关尹说:“属于我的不必我保存,属于他的随他自己 整。我以涟漪回答微风,身比池水平。我以静态反映动态 ,心如悬镜冷。我以虚无响应呼唤,语言不过是空山的回 声。恍恍惚惚,忘情忘境。寂寂静静,灵魂透明。不和社 会唱反调,便有音乐可听。总向社会捞名利,难免损失干 净。从来不想打头阵,我只慢吞吞的后面跟。”

这家伙著《庄子》,满纸卮言,满纸重言,满纸寓言 。此书规模虽系长篇巨著,但是结构严谨无缺陷。此书文 章虽系不合时宜,但是风格诡怪亦可观。此书内容充实, 余味悠长,一读难忘。上也上得,此书可给神秘的造物主 做陪伴。下也下得,此书能同那些超脱生死、向往永恒的 修道者交朋友。《庄子》所据原理,既广博又隐僻,不易 找到;既深奥又公开,不难懂得。《庄子》所拟宗旨,下 可配合读者调谐人生,上能帮助读者憬悟天道。此话绝非 自卖自夸,不过得防着这家伙。他在书中随机应变,东搠 一刀,西砍一斧。你不但摸不透他的章法,也不晓得他将 杀向何方。他在那里大幅度的跳跃如飞,所以不留来踪去 迹,使人眼花缭乱,摇头叫嚷:“迷茫啊,朦胧啊,没有 个完啊!”也许未来的读者能谅解,说:“文学嘛,就这 样。”

老友惠施,梁国相爷,他是当代名家权威。物由人命 名,名就是概念。惠施博学,从政的闲暇研究概念学以及 逻辑学,还要著书。书是写在竹简上的,串起来,打成捆 。惠施著的书能装满五车,真是空前的大作家呀。奈何他 的理论体系多有自相矛盾之处,他的具体主张无关社会痛 痒。这方面我就不必谈了吧。

可是惠施自己看不见这一点。他认为自己的伶牙俐齿 出众超群,常恨论敌太难找了,抱怨叫嚷:“天戕我呀! 地害我呀!我惠施空有满腹雄才,无处陈述呀!”正好有 怪人黄缭从南方来找惠施辩论物理,问:“天盖为啥不垮 ?地理为啥不落?为啥吹风?为啥下雨?为啥打雷?为啥 闪电?”惠施不但不推辞,也不肯考虑,冲口作答。他超 出提问题的范围,愈提愈远,从天地风雨雷电说遍百科, 说遍万物。拉住黄缭,不准他走,白日说到黑夜,不肯休 息。滔滔不绝的说了那么多,他还不过瘾,再添荒诞故事 ,作为收场。

惠施参加论战,一贯发表不近人情的歪理,说是真理 ,用来压倒论敌,猎得学术声誉,所以把百家百派的人得 罪完了。德养方面悟得少,物理方面懂得多,他的前途险 阻,难啦。从大道的角度观察他的智力,微不足道,好比 蚊子苍蝇鼓翅奋飞,能对人类有何作用。当今百家百派, 他在中间充当一个角色,勉强可以。宣称自己是在那里高 举道术大旗,古人讲的道术恐怕就完蛋啦。

惠施稍有自知之明,就该息事宁人以求自宁。可是他 做不到这一点,命根子带来的刁钻古怪使他失魂落魄于概 念逻辑的迷宫,老玩游戏,而且到死不知疲倦。他终于赢 得能言善辩的身后虚名,含笑坟墓中了。可惜啊可惜,以 他的才能,驰骋一生,除了虚名,毫无实际成就。回想当 年,他那样拼命的探索万物,不肯回头,我便想起两个笑 话。一个说有人憎恨回声,跑入空谷,敞开大嗓骂周围的 群山:“闭嘴!不准叫嚷!”另一个说有人跑到阳光下面 去追赶自己的身影,声称他要超越自我。当今学术领域这 样的人多得很哟,岂止一个惠施,可悲可悲,太可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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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示福跃 2025年09月15日

    我是海宁号的签约作者“示福跃”

  • 示福跃
    示福跃 2025年09月15日

    本文概览:网上有关“治戎为长,奇谋为短,理民之干,优于将略是什么意思”话题很是火热,小编也是针对治戎为长,奇谋为短,理民之干,优于将略是什么意思寻找了一些与之相关的一些信息进行分析,如果...

  • 示福跃
    用户091510 2025年09月15日

    文章不错《治戎为长,奇谋为短,理民之干,优于将略是什么意思》内容很有帮助